1. 前言

随着最近币价的持续走低，整个 DeFi Summer 也宣告了结束。前两天和 F 老哥请教，老哥讲到，这次 DeFi summer 的结局以纯金融式烂摊子结束，像一个金融工具高度发达的婴儿市场，一断奶，本来是个放大器的工具立马变成了一把刀。然而，再过一阵子回过头看这个 DeFi summer 肯定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里程碑，普及了金融设施，吸引了资金，普及了去中心化金融理念和一些基础的金融服务模型，这个对于以后有了实际业务，就可以随时拿来用。Crypto 的世界，一波结束再来一波，buidl 的节奏很快，相信后面一波的 buidl 一定会出现一股价值构造潮流。

因为我没有什么金融知识，所以公司和个人都没有参与 DeFi。但是从去年开始，还是花了一些精力学习。最搞笑的是去年研究 Curve 和 Convex 的过程：Curve 是一个自动化做市商（AMM）协议，旨在提供预期价格稳定的资产（比如稳定币）之间的交易；Convex 则是一个收益聚合器，基于 Curve 平台代币 CRV 质押和流动性挖矿的一站式平台。

我用了1000 usdt 的本金，一部分从在 Curve 上 swap 成其他稳定币；
Deposit 并 stake 到 3pool （USDT/USDC/DAI）；
然后本金的另一部分再 swap 成 CRV；
Lock 一笔 CRV 换成 veCRV 用于 accelerate APY （加速收益）；
最后再去 Convex 质押另一笔 CRV 换成 cvxCRV 赚取收益。

一顿骚操作下来，大概花了等值1000 美金的 GAS 费。然后这1000 USDT 的本金各种 swap、lock，在过去半年多的时间在 Curve 平台上共赚取了价值0.15美金的 CRV 收益。也就是说，我大概还需要1万多年的时间，才能通过利息收入把 Gas 费赚回来。特意请教了 DeFi 专家，为啥我的 Gas 费都快超过本金了，对方说不应该呀，后来问了我的本金金额后，对方说，哦，一般在 Curve 上都是百万美金锁仓的玩家。当时看完对方回复，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这不是我这种穷人玩得起的游戏。

Anyway，既然老哥说 DeFi summer 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里程碑，那我也想整体复盘一下。下面是我的学习研究，再次强调，我没有什么金融知识的储备，参与 DeFi 的金额也很少，主要是交学费的心态买了各种币并做了 stake、farm、lock，没什么大额投入，学习的也不够深刻。所以今天这篇以综述为主，理解比较浅，主要是为了给自己的学习做一个总结输出，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本公众号文章倒是也不能留言。

2. 基础知识

2.1 DeFi 的概念

DeFi 是去中心化金融的简称。和 Cefi 相比，DeFi 运行成本低，快速、高效、透明。在没有中央权力控制下运作，具有高度可访问性。

2020年底，DeFi 市场超过200亿美金，2021年12月份到达巅峰2500亿美元（最近总锁仓量跌到700亿美金）。在现实金融的平行世界，通过智能合约，实现价格发现、结算、借贷、交易、资管、理财、保险、衍生品等产品和服务。

区块链基础设施对 DeFi 意义重大，DeFi 根据数学和计算机科学原理来运行，同时需要维持高效性、透明性、可访问性，区块链为 DeFi 提供了基石，DeFi 就是区块链 Dapps 金融类目下的典型代表，利用代码来执行买进卖出的合同条款，DeFi 就是在构建和执行智能合约中进行，授权交易、执行合约条款，消除了对于政府、银行、法律系统之类的中央机构的需求。

同时，开源协议可以任意组合，在原有生态中拼接成一个新的 DeFi 产品。用户通过钱包，比如 Matemask 作为连接口，无摩擦的将协议添加到自己的浏览器当中；去中心化网络上的金融协议可以互相打通，也就是说流动性可以共享。

2.2 DeFi 的金融堆栈

DeFi 主要由5部分服务和产品组成：

稳定币，比如 DAI。是用与稳定币链接的自定义智能合约，创建了抵押深度定位工具，依据托管的抵押品生成稳定币，记录透明，低托管风险。
交易所，比如 Uniswap。去中心化交易所 DEX 引入了自动做市商（AMM）模式，为一系列不同代币创建和运行可公开获取的链上流动性。用户有完全控制权、保护隐私，还可以成为存入加密货币做LP（liquidity provider）获得收益。
货币市场，比如 Aave。去中心化借贷平台使用流动资金池模型，任何人都可以查看贷款池发行的贷款数量，透明且值得信赖。用户借出长期货币获得被动收入，同时提高了加密货币的流动性。
合成货币，比如 stETH。为无法或者不愿意持有初始资产的用户提供投资选项；而且有更多金融属性，比如 ETH 没有利息，但是 stETH 可以获得持续收益。
保险，比如 Opyn。去中心化保险以互助资金池和期权衍生品提供去中心化保险服务，更具信任化，更快速偿付，更高的灵活度和中介成本的免除。

3. DeFi 中的两个重要协议

3.1 AMM 机制

上文提到，去中心化交易所（DEX）的崛起，主要是依赖于自动做市商（AMM）模式的。AMM 是去中心化交易所，以数学的方式来体现代笔的价格。

中心化交易所一般采用委托订单（order book）的方式让交易者自行选择价格完成交易。
去中心化交易所主要是以质押的方式进行兑换，交易者进行交易，只看到价格，看不到委托订单。
DEX 先让流动性提供商（LP）进行质押到流动池产生价格，转换成买卖双方的意愿价格，完成交易，同时也影响了流动池中配对代币的百分比，从而调整配对的兑换价格；而交换的手续费的一部分也会成为LP 的收益。

所以，AMM 改变了以往的订单薄交易模式，降低了做市门槛，让每个用户都可以成为某一个配对的做市商，并分享手续费收益。该机制是 DeFi 领域的巨大创新，有望帮助 DEX 进一步抢占传统中心化交易所的用户和流量。

3.2 借贷协议

借贷是 DeFi 的基础，稳定币、合成资产、流动性挖矿、聚合器都是在借贷基础上搭建的。

传统金融中，借贷系统有借款人、存款人、银行：存款人把资金存入银行，银行把钱借给借款人，赚取利差。大额借款通过资产作为抵押，违约则将抵押资产卖出变现；小额贷款通过高额利息拟补不良贷款。
而 DeFi 中有四个角色：借款人、存款人、清算者、平台。平台允许用户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存入或借出加密资产。借款人把抵押品放在智能合约中，同时，借款人从贷款人提供的另一项资产中借出对应代币。当然抵押物存在价格波动，价格不足时会触发清算，平台会把抵押资产卖给清算者，当然平台为了吸引清算者，会给一部分折扣，成为清算者的利润。

然而，这种高度依赖超额抵押的方式也给 DeFi 借贷协议的大规模发展套上了枷锁，比如资金风险，在极端行情下，很多抵押 ETH 的资产被强行清算；再比如资金利用率，因为高质押率使得可以借出来的流动资金变少。

4. DeFi 的风险和近期暴露的问题

4.1 DeFi 的问题

DeFi 还是一个婴儿，暴露出的问题着实不少：

安全问题：DeFi 的运作是基于智能合约的，一旦出现程序代码漏洞、滥用第三方协议、商业逻辑错误、价格操纵、矿工攻击，投资人资产可能付之一炬。
机制设计缺陷：各类机制的反脆弱性如果考虑不周，就会出现类似于“312”的“0Dai”事件，就是通过支付高额 Gas 费，以0 Dai 的价格拍得相应的抵押资产。
技术设施不够完善：以太坊 Gas 费过高、性能问题导致的网络拥堵情况，公链性能瓶颈、扩展性不足等等，还需要更完善的基础设施。
入门门槛高、用户体验差：DeFi 对于从未使用过钱包的新手来说是令人生畏的，用户界面和操作体验都和 TradFi 相比有很大差距。
极端情况下的人为干预，若在极端行情下，人为干预 DeFi 的运行不可避免，那就要考虑人为干预方式和流程是否规范，并做好相应预案。
抵押资产的流动性风险：如果抵押资产出现严重问题，价格下跌速度超过清算速度，DeFi 应用就会出现资金缺口，所以如何选择抵押资产和引入相应的保险机制也是需要考虑的。

4.2 最近发生的几个事件

DeFi 全面爆发于加密资产市场繁荣的2020年，但2年之后，市场行至衰落周期。近期，中心化借贷平台 Celsius 陷入流动性危机暂停提现，加密对冲基金 3AC 资本因大额举债濒临破产，加密资产交易所 AEX 遭遇挤兑，这些危机都与 DeFi 不无关系，也表明链上市场与中心化市场的风险在相互传导，出现系统性风险的几率增加。

4.2.1 Luna 崩盘

关于 Luna 发生了什么，我之前翻译过一篇 Podcast 采访，可以看到更多信息，这里就不多叙述了。补充说明：Luna 有中心化的部分，比如基金会金库是人为控制而非算法。

4.2.2 stETH 和 ETH 的脱锚

stETH 是用户在 Lido 上质押 ETH 获得的凭证。但是只有以太坊合并完成后，stETH 才能自由赎回 ETH。所以，stETH/ETH 在目前阶段存在着流动性危机。当 stETH 抛售过大，就可能产生脱锚。

随着 ETH 的走低，市场判断 Celsius 因为抵押 stETH 贷出 USDC 等稳定币，随着市场走熊，不得不抛售手中的 stETH 还债防止被清算。近日，Celsius 的钱包中 stETH 的地址数量从445,000降到409,572。
6月8日，Alameda Research 又在几个小时内抛售了 5万个 stETH。这种带头行为也引发了小范围内的恐慌。
3AC 的 Su Zhu 在 twitter 上发文力挺 stETH 后，开始了大量出售，14日，将17,780枚 stETH 兑换成16,625枚 ETH，兑换为将近20 million 的 DAI 并放回到 Aave 合约中避免遭清算；
同时 Aave 等借贷平台上也有大规模的 stETH 借贷仓位，大概140万枚 stETH 的存入，而且可能存在循环借贷，在Lido上质押 ETH换取 stETH，再把 stETH 存入 Aave 借出ETH，然后循环操作。但是上面所说，如果 ETH 主网合并不发生，就无法对 stETH 进行解除质押，从而陷入流动性危机。

上述抛压行为都导致了 stETH 的折价，Curve 上 stETH/ETH 交易对可以看出，目前 stETH 折价在5%，6月15日最大折价为7%左右。

4.2.3 Solend 治理投票事件

6月19日，Solana 生态头部借贷协议 Solend 的创始人 Rooter 发 Twitter 称，一个 Whale 账号在 Solend 上有1.7亿美元的 SOL 存款和1.08亿美元的稳定币借款；占 SOL 存款的95%和 USDC 借款的86%。借款清算价格为22.27美元（当时SOL的价格为29.16美元）。如果被清算，会进一步降低 SOL 价格，让其他账户面临清算。

Solana 社群通过提案（SLND1），希望提高清算门槛从20%到35%，以及获得紧急掌控该账户的权力，用于“场外清算”，来避免流动性危机。这奇特的保护措施，让人对于去中心化金融的玩法，更加难以接受。
6月20日又发起了新的提案（SLND2），提案主要内容是使先前提案无效；同时将原有的投票时间从 6 小时延长至 1 天；在不接管巨鲸钱包情况下，提出新提案解决问题。
紧接着6月21日，管理团队再度提出 SLND3 提案，限制每个账户借贷金额在5千万美元，提案通过后将会从1.2亿美元上限逐步降低。

试图以中心化的方式解决危机会带来另一个更大的问题，所谓的去中心化金融就是个笑话。可见，“去中心化”金融 (DeFi)，到了极端市场时，并不会总是理想的。

5. 写在最后

虽然 DeFi 随着币价持续下跌，暴露出了众多问题。然而，相比于 3AC、Celsius、Babel 这些 CeFi ，我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DeFi 在透明性与去中心化上还是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正如 Bankless 最新一期 Podcast 所说
https://castbox.fm/episode/id2642451-id505522116

CeFi is breaking all around us; however, DeFi didn’t. This is one of the best tests of DeFi at all times, billions of dollars get liquidated, and gas fees were not that crazy. Everything breaking right now is centralized. Meanwhile, DeFi is orderly and efficient. DeFi not CeFi.

DeFiサマーエンド、ウィンターが来る